【WonderSteve】【盾铁】雪国的教堂

“我的史蒂夫也是个人类。”

 

“听上去恐怕不止这点相似?”

 

“没错,他也不听劝,傻乎乎地非得去开飞机。”

 

戴安娜端起威士忌细细抿了一口,露出淡淡的笑。史蒂夫罗杰斯了然地回望她,天堂岛的公主大方而优雅,波澜不惊的双眸闪着深邃的光。

 

“他是个英雄。”

 

“是的,可他从来不这样称呼自己。他总是说自己是叛徒,骗子,小偷。”戴安娜晃晃酒杯,这一次罗杰斯也跟着笑起来。

 

“托尼也这样......不过他可没这么谦虚。”男人摇摇头,“他只会说自己是天才,花花公子,亿万富翁。”

 

“我只知道布鲁斯是这幅德行。有钱人的通病?”

 

“大概是?”罗杰斯耸耸肩,和对方一同轻快地笑出了声。

 

“你们在一起多久了?”

 

“大半辈子,如果把确定关系之前的时光也算上的话?我们总是一起战斗。还有其他队友。”

 

“这很棒,”戴安娜发出感叹,“我的队友也会喜欢史蒂夫的。他是我见过最勇敢和智慧的人类;我很遗憾他们没能有机会了解到这些。”

 

“你留下来继续战斗,他会为你的选择而骄傲的。”

 

戴安娜沉默片刻,抚上手里的表盘。“他会的,”她小声开口,“这也是他的选择。他教会我选择相信和爱,教会了我关于人类最重要的一切......他教我认识手表和枪炮,还有雪。”

 

“你喜欢雪?”

 

“很喜欢。第一次见到雪的时候我正在和他跳舞。”戴安娜的眼里闪烁着灯光一般的色彩,带着回忆的温醇和欣喜。“我问他人类不打仗的时候都会做什么,跳舞吗?可这只是不停地摇来摇去罢了。他说是啊,人类爱摇来摇去地跳舞,也会做早餐,工作,然后结婚生小孩。他说人类在教堂结婚,会有神父还会请很多朋友;那时候我就不由自主地想啊,如果有一天我跟他结婚,一定要选在下雪的日子,就像今天这样;然后我会穿上更漂亮的裙子,和他在雪地里跳舞。”

 

“那一定是我能想象的最美的画面。”

 

“谢谢你这么说。”

 

“落雪的教堂很美。”罗杰斯的声线很温柔,“我们结婚那天也下雪了。”

 

“是吗?”戴安娜的瞳孔惊奇地睁大。

 

“那是一个凛冬,我们正在经历一场恶战。”罗杰斯顿了顿,“我打算在夏天向托尼求婚,鉴于那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,我希望安排得细致周密,所以留出半年的时间精心计划。可是那场战斗很漫长,那年的冬天也很漫长,打到所有人都精疲力竭,结束那天他的盔甲毁掉了,我的制服破成好几大块。我们顶着寒风紧紧贴在一起,狂奔着放声大笑;他从我怀里扬起脸,因为脱力和哆嗦拼命喘气,可是我从没见他那么开心过——我盯着他的眼睛想说我希望以后每天都让你这么开心,可我脱口而出,和我结婚吧。”

 

“噢......那你可就没有太多时间准备了。”

 

“是的。他惊讶的样子可爱极了;他颤抖着吻我,我们一周后就举行了婚礼。最终我的宏图伟业还是变得手忙脚乱,那甚至不是什么华丽的教堂,但是那天下起了鹅毛大雪。他拽着我的胳膊站在地毯上,说你为什么想要夏天结婚?落雪的教堂明明这么美。”

 

戴安娜静静看着罗杰斯,目光却仿佛穿透了他,落在了很远很远、很久很久以前。她的眼眸变得湿润,嘴角却弯起一个美丽的弧度,她在微笑,呼吸里交织着沉淀千年的温柔。

 

“他很爱你。”

 

“你的史蒂夫也很爱你。就像虽然托尼时常冲着我大喊大叫,生气的时候叫我无可救药的星条旗,我仍然明白他的心意和我是一样的。”

 

“你知道吗?我骂过史蒂夫是骗子,我站在被毒气摧毁的村庄前,叫嚣着他和杀人凶手没什么两样。我骑上马扭头就走,以为他会发怒、冲着我喊‘到此为止吧,愚蠢的亚马逊人!我受够你了!’但是你猜怎么回事?”戴安娜坐直了身体,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。

 

“他找到一辆车,紧紧跟在了我的后面。他冲着我大喊,‘快走!戴安娜!德军基地在那边,跟着烟囱的方向走!戴安娜!’”

 

她的语气里满是雀跃;罗杰斯几乎可以想象男人坚定而高昂的声线,他和她浴血在同一战线,没有因为自己的卑微而却步,他骑上摩托追随太阳一般的神祇,却成为神祇心中一缕无上的光。

 

“他和你是同样的人。也许他的能力和生命受限,但是你们的灵魂仍是相连的。”

 

“我们是同样的人。”戴安娜露出一个无比骄傲的笑,睫毛上闪着泪光。

 

“他拯救那一天,我拯救世界。”

 

罗杰斯站起身。他走到窗前,手指隔着玻璃触到濛濛白点。

 

“下雪了。”

 

“噢。”戴安娜惊喜地回过头,“那么我该走了......每个雪天我都会回那座村庄。”

 

“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了?”

 

戴安娜笑了。“那里是一个教堂。”

 

她走到门口,红裙在微风缠绕下轻轻扬起,星星碎碎的雪花融化在水纹般的裙摆缘。

 

“好好享受每一天,史蒂夫。”她第一次叫出这个名字,她叫得如此自然、温暖,并且庄重。

 

“你还有时间。”

 

******** 

 

史蒂夫回到家的时候托尼还在沉睡。他悄声无息地移动到床头,俯身整理丈夫的被子。托尼泛白的鬓角从温热的被褥露出来,修长的睫毛旁生出细碎的褶皱,史蒂夫着迷地看着那些壑纹,它们在清晨的明亮里投下深浅不一的光影,沉静而动人。

 

托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他伸展脖颈,在毫无意识的咕哝中渐渐对焦,对上史蒂夫近在咫尺的脸。

 

“早安。”他沙哑地开口,偷懒一般再度缓慢地闭上了眼皮,嘴角扬起浅浅的笑。

 

“早安,宝贝。下雪了。”

 

 

-Fin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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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 2017.06.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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