Year 49
Steve睁开眼。清晨的日光和画纸一般让人放空，他的身体舒散，紧贴着另一具温暖的热源。他没有急着去想任何事；远处的鸟鸣钻进他的耳朵，他深呼吸，如同置身窸窣的海浪，纯净，轻巧。他的膝盖懒洋洋地伸直，又像是担心惊扰了另一个人，便重新蜷了回去；这时他才发觉Tony的睫毛扑闪着——
棕色的眸子入迷地盯着他，像是欣赏某项仪式一般注视着他醒来。Tony在微笑，他很少比Steve醒得早，更不可能乖乖待在床上。Steve有些惊讶，他满足地哼了一声，就着伸懒腰的姿势把Tony揽进怀里。超级士兵舒适地拉伸筋骨，趾尖蹭着另一个人的脚踝。
“早安，”厚实的胸膛里传来嗡嗡的笑意。
Steve的下巴细细擦过Tony的发旋。“让我想想......”他漫不经心地开口，嗓音含糊沙哑，而那听上去该死的诱人。“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，让你醒这么早......”
“没什么特殊的。”Tony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，凑近上方高挺的鼻梁，打趣一般用自己的鼻头碰了碰。
“不过是某个跨世纪的老头九十九岁了。”
“唔......是吗？”Steve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，有些惊奇地开始微笑。
他的嘴角以平稳的速度上扬；可如同卡带一般，那个弧度突然定住了——美国队长猛地睁大眼，他惊恐地倒抽一口气，哗啦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“——Steve？”Tony吓了一跳，“......你怎么了？”
金色的头颅茫然地扭动着，看上去不知所措。“我九十九岁了！”Steve大喊，“老天，我竟然没有意识到——”
“你还好吗？”Tony揉揉双眼，不确定地抚上他的后颈。“我从来都不知道，这个数字对你来说跟见了鬼一样？九十八也没见你这个反应；去年你明明高兴得和Thor一起喝——”
“跟我结婚。”
“——醉了。啥？”
“跟我结婚，”Steve抓住Tony的肩膀，使劲把他扳向自己，直直看进小个子男人的眼睛。
Tony愣了愣，困惑地皱起了眉。“怎么突然说这个？不，我不是在拒绝你，但这真的很突然——”
“你从七岁就跟我睡在一起了，怎么就突然了？”
“你这个变态，”Tony睁大眼，“你这是在逼婚吗？”
“我们一直都在一起，亲爱的，”Steve突然伸出手捧住Tony的脸，后者吓得打了个哆嗦。“我从未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完美的地方；直到现在，我渐渐明白过来——我们还缺少一个证明，一场仪式，一份盛大的——”
“停。”Tony镇定地拍开Steve的手，“别耍花样，Rogers。”他眯起眼，“我才不吃这套。老实交代，你到底在想什么？”
“我——”Steve欲言又止，低下头重新陷入了恐慌。“我还没有结婚......”他小声喃喃，“再不结婚，我就会变成百岁孤寡老人！”
“噢我的老天——”
“你必须跟我结婚！”Steve咆哮道，他突然提高音量，像是涨足了士气。“我需要鲜花，烈酒，我要宴请所有人，举办最隆重的派对——Tony你去哪儿？”
钢铁侠跌跌撞撞地跳下床，胡乱扯过一件衣物夺门而逃。“Tony！”Steve大叫，他赤脚踏在地板上，顾不上穿鞋便追了出去。
“早啊铁罐——你们这是在干嘛？”Clint关上冰箱门，刚走出厨房，就看见裹着特大号T恤的男人旋风一样扫过客厅。“呃，队长？”
Steve只穿着一条四角衩裤跟在后面，他跨栏一般冲刺着，白皙而健实的肌肉亮得发光。
“Jar，给我Mark 45，马上！”Tony气喘吁吁地喊，在Steve拉住他之前腾空而起，飞出了大楼。
美国队长发出一声懊丧的低吼——“这又是演的哪出？”Natasha问，看着Steve变得窘迫的脸，好心扔给了他一件外套。
“我向Tony求婚了。”
“等等。”Natasha打断了Clint起哄的惊呼，她皱起眉，“你确定是求婚？——单膝跪地肺腑告白，让人泪流满面那种求婚？”
“我......呃，可能粗鲁了点。”
“粗鲁？”
“我——好吧，”Steve挫败地垂下头，“都是我的错——是我太激动了。”
“可以想象。”Clint打量着他光裸的脚，意味深长地点点头。
“别担心，Tony又不会真拒绝你。”Natasha拍拍他的肩膀，“你家蜜糖只是被活化石的觉醒吓到了。先把人追回来好好安抚安抚；明天我们去给你挑件合适的衣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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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能躲在我这儿。”Reed Richards头也不抬地开口，双手在虚拟屏上飞快地忙碌。
“抱歉，你在说什么？”
“少来......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盔甲下面什么也没穿。”
“嘿，”Tony不满地叫道，“你这是偷窥——”
“预计美国队长会在三分钟后到达。”Reed扫了一眼红灯提示，“他刚刚离开Xavier的校区。”
“噢，该死！”Tony跳了起来，没来得及跟神奇先生道别便飞出了巴克斯特大厦。
“嗨老兄。”
“我们有这么熟吗？”Stephen Strange面无表情地问。
“现在有了。”Tony眨眨眼，“路过你家随便坐坐，用不着这么紧张。”
“可是队长跟我联系过了，一旦见到迷路的你就遣送回复仇者总部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我他妈没迷路——”
Tony话还没说完，眼前一阵墨绿色晕眩，接着他被传送门扔回了上午刚刚离开的客厅。
Tony甩甩头大声咒骂；“Jar，取消Rogers的最高权限，封锁入口，禁止他回大厦！”
AI管家却只是沉默，鉴于它的程序里不存在直接反驳。“你这是要造反，伙计。”Tony痛惜地摇摇头——“我要取消你的扩容，并且禁止操作一小时。”
我又被禁足了。
没关系，接下来交给我。
数据流在不可见的空间滚动，Tony逃向工作间，可是怎么也打不开门。
“——Friday？！”
“如果您对我也静音，我就拿您和Rogers先生的性爱录像去与Barton先生做交易，boss。”
“......你们这些败家玩意！”他难以置信地尖叫。
“Tony！”Steve远远叫唤着跑了过来；Tony扭头狠狠瞪着他，而后意识到隔着盔甲Steve什么也看不见。
“我很抱歉，Tony，”Steve一把拽住了他，“早晨是我太冲动了。”
“你刚刚又去哪儿了？”盔甲里的人没好气地问，“山达尔星还是阿斯加德？”【*】
“我......我只是去了趟新复仇者基地，以为你会在那儿。”
“你非得闹得所有人都知道，是不是？”
“我很抱歉。”Steve听上去一点都不抱歉；他甚至咧嘴笑起来，露出一口白牙。“就当做给所有人都发了请帖吧。”
“你——”Tony升起面甲，而Steve逮住机会立马吻了上去。
“我郑重向你求婚。”Steve离开Tony的嘴唇，认真看向他的眼睛。“我没有鲜花，但刚刚买到了戒指。早上会那样说，是因为我以为你热爱狂欢和派对。我不想让你失望——如果你喜欢，我们可以举办一场热热闹闹的世纪婚礼——”
“......不就是结个婚吗？”Tony不耐烦地打断了他，“哪来那么多步骤。戒指给我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你不是买到戒指了吗？”
“所以你同意了？不，等等，我还没有——”Steve难以掩饰声线中的激动，他作势要单膝跪地，却被Tony一下子拉住了。
“别跪，我才不要像一个被宠幸的公主。省掉那些没用的——戒指给我！”
“——而你穿着盔甲？”
“呃......我里面只穿了你的......”Tony尴尬地摇摇头；“算了，去他妈的。”他自暴自弃地开口，“反正也没人看见——”
Tony Stark径直从盔甲里走了出来，浑身上下只罩着一件过大的衬衫。他的头发甚至还像清晨那样支愣着；宽松的领口暴露出清晰的锁骨，衬衫边缘垂至大腿根部，正好遮住了某些重要部位。
Steve看得呆了。他情不自禁地吞咽一口，一动不动地定在原地。Tony走上前掰开他的手指，打开盒盖，取出两枚精致的指环。
“......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，讲什么排场。”Tony碎碎地嘟囔着。“......又不是小情侣求爱。”
于是，在被自己的AI管家封锁的工作间门口，钢铁侠衣不蔽体地露出半截身子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，为自己和美国队长戴上了戒指。
“是这样吗？”Tony摊开五指举到眼前，“有点丑，不过我还能接受。必须要有神父证婚吗？不用担心，老贾他俩这会儿只是装死罢了。还有签字什么的我们可以找Dum——”
Steve一把将他抱在怀里，打断了小个子男人的喋喋不休。“Tony。”他沙哑地开口，有些想笑又有些哽咽，仿佛此刻再也发不出其他音节；“Tony。”
“我知道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Steve。”Tony回抱住自己的丈夫，双手在宽阔的背脊上展平，金发男人能感受到无名指处坚硬的存在。
“你说的没错——我喜欢派对，喜欢灯光，喜欢盛大的狂欢。可是你看啊；我们早就不需要那些了。我们已经打了这么多仗......”他悠悠地叹出一口气，像是在吟唱。
“我们活过了这么多次爆炸，倾听过这么多次呐喊。”
“是的，Tony，是的。”Steve轻轻回答；他无比满足地闭上眼，手臂在静止的时间里缩紧。
“我们早已拥有世界上最绚烂的烟火了。”
【*】山达尔星：《银河护卫队》新星军团隶属星球
（TBC）
儿童节快乐宝贝们：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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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:🧐 很喜欢此文字
新晋居民_8338558 很喜欢此文字